2023年月是故乡明抒情(实用18篇)

时间:2023-12-15 12:50:09 作者:雅蕊

作文中的观点要有深度,可以从不同的角度思考问题,给读者带来新的思考和启示。在这里,小编向大家展示一些有深度、有思考的优秀作文,希望能给大家带来启示。

故乡抒情散文

离开我的故乡已经有五年之久了,搬离我从小就生活着的地方,当时还十岁的我处于一种朦朦胧胧的状态,那时的我还不知道什么叫别离。

记忆里母亲用一块朦胧的红纱布包在一个小锅的前面,锅里放着一个开着的手电筒,这在当时据说有一定的象征意义。搬家的大卡车把我们单元的楼道门口堵的严严实实,我从楼道跟着我父亲出来,只一步就能跨上卡车。凌晨五点的一切都是朦胧的,树木上似乎还披着霜。单元里的邻居都起来了,站在楼下,我不知道为什么都沉默寡言,当时的我只充满了对新生活的向往,却没注意人们脸上除了祝贺以外慢慢浮上的一抹忧伤。

记忆里故乡像一只蛰睡的兽,静静的趴在脑海的角落里,召之即来,挥之不去。儿时的事泡沫般不断浮现,向一盘残缺的老影片,破旧的蒙上了岁月的灰尘但从未段带。小学的教学楼被漆成橙色,在记忆里的阳光下闪烁着,包裹着一切往日的欢声笑语。街道上的行人如血管中的细胞一般,给小而温馨的故乡注入新的元素,伙伴的笑声依旧清晰,在经历了时间和岁月的洗礼后依旧明媚。

如今走在繁华的大城市,闻着钢筋混凝土和着水泥的味道,听着不断发展现代化而产出的轰鸣声,路过一处又一处的矮墙,略过一丛又一丛的满墙爬山虎,故乡的一切大城市似乎都有,但是和记忆里的模样完全拼凑不上,总是带着一股机器的陌生味道出现在我嗅觉和回忆的滋味里。

我的故乡!只有一个!在我的记忆里,一切关于一切的一切,总是那么的熟悉,有人说思乡是一种病,如果说眼泪的诞生是为了懦弱和感情的发泄而来,我这个在重病中的人脸上流淌着的又是什么!

故乡抒情诗歌

老头倚着草垛吧嗒吧嗒的抽着烟枪。

远处传来一阵阵清脆的铃铛叮铃铃的响,

梳着辫子的姑娘沐浴着阳光骑着二八大杠。

呦,姑娘!

岁月,时光,故事把村子装点的古色古香,

我迎着火红的夕阳在田野上独自徜徉。

那时的天几乎尽是晴空朗朗,

在恍惚间脱去了心爱的戎装。

急急忙忙归乡。

岁月的时光让河干涸的只剩下河床,

古老的桥被摧残的变得沧桑。

晚饭后踱步的地方只留下孤零零的树桩,

姑娘离了家出了嫁成了娘。

我背对着的夕阳也快要下了山岗,

它把我的影子拉的很长很长。

站在桥上看着河床,树桩,想了想姑娘。

谁能告诉我烟枪去了什么地方,他还好吗?

哎!故乡,充满爱和伤的`地方。

故乡抒情散文

如今,我离故乡少说也有好几百里的路程,虽说不是太远,然则口音照样略有不合。每一次只要听到操有故乡口音的人,我就会错认为他们是我的娘家人,是我至爱的亲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的身材里都流淌着故乡那片水土孕育出来的血液。故乡,无论我走得多么远分开多么久,永远也走不出她蜜意的眼光。那边有我像大年夜大年夜山一样巍峨的父亲,有我像河道一样文静的母亲,有我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有我赖以生计的根!

二十年的时光荏苒,我归去的次数扳着一个个手指头都能清清楚楚地数得过来,并且每次都是行色促,呆得最多的时刻也不过七八天。

包里掏出一叠冥币和一瓶老酒,轻轻地放在父亲的坟头忠诚地祭拜,我不由自登时想,那粗壮的井绳呢,如今是否还在老处所时不时地晃荡??那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就像我最爱的父亲,永远地躺在了地底下,极新的红砖青瓦房里只留下日渐瘦削的母亲,一天到晚望着窗外发呆。

小时刻我和我的兄长以及大年夜大年夜姐一路打过水的那口井,早已被发掘机给不动声色地填平了,种上了红肥绿瘦的树。母亲豢养过的那一头又一头肥壮结实的老黄牛,以及一群又一群爱下蛋的老母鸡和我美好的童年一样,好像彷佛一溜风儿都消掉落得无影无踪了。

村落里不见了那口常年长满青苔的老井,不见了那个裂了好几条缝的木轱辘,不见了那条又粗又长的井绳,不见了那个用铁环禁锢成的大年夜大年夜水桶。那几个曾经陪着我一路玩过的小伙伴,一个个怀里抱着心爱的小孙子,安闲安闲地坐在大年夜大年夜树下高一声低一声地拉着家常。

哦,故乡,生我养我的处所。小时刻撕苜蓿根、起牛粪、赶豪饮水的日子被风吹走了,那些鸡毛键子呢,谁会偷偷地塞入我破旧的小书包里?还有那磨得闪闪发亮的小石子,又有谁与我一路围坐在尘土乱飞的黄地上玩?又有谁会与我一路爬上树上去掏鸟蛋?是谁?是谁?哦,是我最可爱的小伙伴!是他们陪我在故乡的这片地盘上度过了人生中一段最快活最幸福的时光!

哦,故乡,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是《封神榜》里传说周王制黑龙的处所。这里有我呱呱落地时的第一声哭泣,有我懵懵懂懂的初恋,有我披上红盖头时的欢快。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年我如同一棵花树,就那么活生生地被移植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处所。那种痛并快活着的抵触心境至今仍然让我不忍回想。曾经有若干次我在梦里梦外呼唤着您的闺名‘灵台’,我挚爱的故乡!

哦,故乡,你知道么,有若干次我曾祈求上苍,让我和你相依相偎长生不弃……

回忆故乡抒情散文

泥土的味道,是生长的味道,是农家的味道。它清新淡雅,温润如玉般流长,或在春回大地,万物复苏之时;或于炙热夏天,姹紫嫣红,争相怒放里;或是田园里风吹麦浪,或是山坡上瓜果飘香……家乡任何季节,无时不刻,都会散发浓浓的泥土香息。这一切万物悄悄地,做着一趟旅行的同时,不经意间,散发了特有的,泥土味道。

土生土长的农家孩子,对泥土有着特殊的感情,亲切之余,更源于曾经泥土里摸爬滚打,沾着泥土长大。故而不论多少年过去,每逢遇见田间地头,生长的庄稼,一抹感触油然而生,不由自主会多望几眼,深深呼吸一下,好想把这种泥土的味道带回家。

故此,在家空闲之余,会鼓捣一些花花草草,自认不是行家里手,却认真对待每一盆,花盆里是倍感亲切的泥土,用锄子翻动的是感觉,是怀念的桥梁。一锄锄下去,那种情愫寻根问源,会蔓延一上午的光阴!

每逢老家来人,总会让其挖点野菜,婆婆丁或苦菜,似乎有那么一点忆苦思甜的味道。这带有土味的野菜,接着地气,连心着家乡,有缕回归的味道。这泥土里自然长成的,更像我们农村出来的孩子,有着天然的品性,憨厚纯粹,正直善良。这些朴实无华的品质,是农家院里熏陶的结果,走到哪里,都带着朴素的泥土味道,都带着不忘根本,淳朴的气息。

寻根问源,相拥这捧泥土,走遍大江南北,我们的根在那儿,就不会孤寂寒冷。有一碗热腾腾的饺子,有一扇始终敞开的门,一直等着我们,那就是泥土的味道,家乡的味道。这一双手紧握,就不会彷徨迷失,不会孤独了岁月的厚爱。

“唯有门前镜湖水,春风不改旧时波”。相信故乡的一切从来不曾改变过,一草一木,一砖一瓦,即便风沙吹老了容颜,瘦了光阴的荏苒。走走停停的站台上,冷冷清清过,繁华似锦过,不忘初心,不离不弃,一直与故乡同在。这一眼的目光,只为不错过故乡的云,故乡的雨,故乡的美,就已知足的很。

正如席慕容的《乡愁》所述“故乡的歌是一支清远的笛,总在有月亮的晚上响起。故乡的面貌却是一种模糊的怅望,仿佛雾里的挥手别离。离别后,乡愁是一棵没有年轮的树,永不老去”。永远美丽,永驻心间,温暖着回忆的帆,行驶在爱的港湾,累了,可以歇息;伤了,就可回家。

泥土的味道,嗅出了怀念,亲密一场相约,须臾之间,想起了很多人,很多事,这些关联的节奏,轻拍感动,念起了故乡的原风景,想起了家乡的真性情。

暖风吹来,手捧一月思念,清袖挥舞泥土的芳凝,出去走走,回家看看,在纯色原乡,回归一方的牵挂!

故乡抒情散文

九月的故乡,白雾茫茫,清晨晶莹透彻的露珠,悬垂在路边小草叶子的边缘上。

白雾笼罩着家乡的那条小河,只听见潺潺的溪流声在山涧回荡着,清脆的声音就像竹林里斑鸠的鸣唱。家乡勤劳的女人,早已蹲在河中的石滩上,弯着腰,耷着头,用双手反复揉搓着孩子的脏衣服。深秋的河水已经有点刺骨了,被冰冻的手指像刚从地里拔出的胡萝卜一般,红扑扑的。白雾凝结成闪亮透彻的露水,一粒粒如珍珠宝石般挂在女人乌黑的头发上。

阳光慢慢的开始拨开云雾,一缕缕艰难的,徐徐的,不知不觉的穿透这层厚厚茫茫的白纱帐,被浸红的白雾像姑娘脖子上那条淡红色的纱巾袅绕在河面上,如姑娘脸上那团害羞的红晕,慢慢的绕过河边那排白杨树,环绕在低头吃草的牛背上,缓缓的爬过那一层层梯田,掠过那青瓦的屋脊,雾越来越少,越来越薄,越来越淡,最后还剩下一缕飘渺在山腰中,亲吻着山腰中的那片黄色的青杠林,依恋着不肯散去。

秋天的阳光彻底洒脱的深情拥吻着故乡的土地,洒在耕耘锃亮的锄头上。金色的麦粒从女人纤细的手中滑落在泥土的缝隙中,注入真情,埋着希望,等待着种子的发芽和生长。旁边摇篮中的婴儿躺在秋天的阳光中,胖乎乎的小手紧紧握着妈妈在路边摘的那束野花,骄傲的向母亲晃动着,张开嘴露出才长出的那两颗门牙对着母亲的背影撒着娇。

那条黑色的看家狗,提起一只后脚,对着电杆洒了一趴尿,然后隐蔽躲藏在土边的桑树下,俯着身子,准备向那只正在土壤里跳跃的青蛙做最后的进攻。男人正挑着粪,坚韧的扁担在宽阔的肩上一颤一颤的上下颤动,脚步深深的嵌入酥松的泥土中,每一步都是那么的艰难和吃力,叼在嘴上的烟火忽明忽暗的向后推移,长长的烟灰迟迟的不肯掉地。九月的故乡都是这种劳动的繁忙景象,十多天功夫,勤劳的人们就给山坡换了一件黄褐色的衣裳。

金秋的九月,田埂上的橘子树上已经挂满了桔子,像火红的灯笼,阳光穿透树枝,照在桔子上,映在水田中央。下地路过的人们,放下锄头,站在树下,仰着头,踮着脚从树枝中挑了一颗最大最红最甜的桔子,用厚厚的指甲顺着拨开,拨开的桔皮像一朵漂亮盛开的花瓣,躺在里面的果实就像年轻少妇般的丰腴迷人,让人向往和拥有,甚至垂涎欲滴。果然,分一瓣放进嘴里,果汁就耐不住在干渴的嘴里横冲直流的乱闯,和舌尖碰撞,甜进心里!

太阳慢慢移到西边的那座坡顶上,像铁匠烧红的那颗钻子,光芒四射,挥洒着金色的余晖,映在平整的土地上,映在勤劳者朴实的脸上。山坡上的女人扛着锄头,把多余的衣服搭在锄把上,丰腴挺拔的胸脯就像那男人肩上颤动着的扁担,迎着晚霞的秋风,在颠簸的步伐上均匀的摆动着。今天艰辛的劳作就快结束,顺手在院子里摘几个葵瓜,在鸡窝里捡两个鸡蛋,再掐点小菜当做晚上简单的菜肴。

太阳彻底的退去,月牙儿不知何时已经悄悄的爬上来,挂在天边,房顶上的烟囱炊烟袅袅,慢慢散开,和暮霭相容于山谷间。高昂的公鸡还骑在老母鸡的身上舍不得回巢,老母鸡挣扎着发出咕咕的叫声,猪圈里的肥猪用头撞击着坚硬的石板,嚎嚎的催促着主人快点给它供食。看家狗还不知疲惫的在院子里和家猫在嬉闹着。厨房里淡红的灯光透过门缝,洒在挂在屋檐下金黄色的玉米上。

男人弯着腰在不停的往土灶里塞柴,风箱来回的抽动,红扑扑的火苗映在他宽阔黝黑的额头上。锅里冒正着青烟,清香的菜籽油钻出细缝,飘在院子里的空气中,挽着袖口的女人麻利的翻动着手中的锅铲。爷爷在堂屋抱着胖嘟嘟的孙子,不住的亲吻着孙子娇嫩的脸蛋儿,惹得孩子发出咯咯的笑声!

劳作了一天,杯子也懒得用,酒就倒在碗里,咕隆一口下去,僵硬的肌肉开始松弛,疲惫冲散。女人怀抱着孩子,用筷子夹几粒润泽的米饭放在孩子的嘴边,妈妈阿了一声,小孩听话的张开小嘴,饭粒滚进小孩的嘴里,幸福的在嘴里嚼食着。

九月的夜晚安静了下来,月亮已经爬在上了树梢,天空繁星点点,疲惫的人们进入了梦乡,只有几只蟋蟀在墙角下轻声的叫着,叫着。

故乡抒情散文

故乡的四季是分明的,春天和风细雨,温暖舒适;夏季潮湿闷热,酷暑难熬;秋天凉爽干燥,金黄遍野;冬季白雪纷飞,北风凛冽。相对这分明的四季,唯独对秋有一种特别的感受。

故乡的秋是干爽的,这种干爽无论是白天还是夜晚都能体会的到。一早起来,便能看得见清清爽爽的蓝色的天空,蓝的透明,蓝的清澈,蓝的没有一丝杂质,仰望这蓝色的天空,人的心灵也开朗了起来。夏季的天空,总被雾蒙蒙的水汽笼罩着,里面蕴含了大量的水分,一不留神便会噼里啪啦的下起豆大的雨点,让人防不胜防;而唯独秋天的蓝天,干爽的让你心静,让你心火全无。田间劳作休息的时候,人们习惯坐在田间地头的大树下乘凉喝茶,聊一些趣闻琐事,时不时爽朗的笑声飞出,充溢着丰收的田野。秋天明晃晃的阳光被浓密的树叶挡住了,偶尔有几束阳光透过枝叶,镜子般的落在地上,或者照在乘凉的人的身上,但是没有人刻意的躲避那阳光,阳光虽然强烈,但是那温暖的感觉实在是好。

秋天来的时候,那色彩斑斓的美景慢慢的、不断变换着就出现在了眼前。最先感受到秋天气味的是田野里庄稼,你看,玉米在桔杆中间露出金黄的籽粒,对着你笑呢;豆荚俏皮的鼓起饱满的肚皮,腼腆的藏在枯黄的叶子下面,怕你发现呢;高粱突兀的站在那里,也许被瞩目已久的缘故吧,害羞的脸都红了……站在山坡望去,田野里金黄和红色交杂,期间还有少许的绿色,犹如巧工秀出的一副地毯。山坡沟渠里栽种的杨树,原本在夏季滋润的丰腴碧绿的叶子,在秋风的吹拂下,叶子的边缘显露出一丝黄意,那一圈的黄晕包着里面的碧绿,煞是好看。等到深秋到来的时节,满山谷、满河边的杨树叶子都变枯黄的时候,那真的是一个壮观,满眼的金黄,犹如片片的黄金叶挂在树梢。阵阵的秋风吹过,树叶飒飒作响,伴随着响声,片片金叶飘落地面,顿时,地面上、半空中是金黄的世界。

故乡的秋是酸酸甜甜的。故乡是典型的丘陵山地,走在低矮不同的山岭上,随处可见成片的各种果园,这一片的苹果园,那一片是山楂林,还有这里一棵那里一棵的梨树、柿子树、板栗等等。故乡淳朴的人不会在乎口渴后的行人随意采摘成熟的果实止渴的,你可以随意采摘你想吃的东西,但是只限制你吃,大量的采摘那是不行的。咬一口成熟的苹果,酸中带着丝丝的甜味,金黄的梨水分极多,甜的有点巧克力的味道,红的有点发紫的山楂,一般的人不敢多吃,酸的你直皱眉头,吃多了会倒牙……成熟的果实散发出的浓郁的酸甜清香,在空气中弥漫,深深吸一口,沁人心脾。在秋日的阳光下,看着漫山遍野金黄或者红色的景色,嗅着酸甜的空气,不知不觉中就已经醉了。

故乡的秋,我拿什么来形容你呢?

回忆故乡抒情散文

你也不留我,始终没有。

只有母亲,一个人,在村口。

一场早春的风可以削断她的背影。

她总巴望着我越来越陌生的回眸和位移。泪花里捧出叮咛。我走的匆忙,始终没有时间来听听村头的鸡鸣狗叫,甚至风声。关于村庄,只言片语也是在异乡偶尔萌生。回到村庄也经常看到那些袖珍式的狗,板凳状的,狮子状的,豺狼状的,生物基因变异的伟大之处在于一个世纪的短暂瞬间里完成了宠物的袖珍化。村庄有人养着三四只小破狗,狗虽通人性,但并不通灵,见谁都摇头晃脑,见谁都嚷嚷一阵。见人打招呼,背后乱拉撒。三十多年前是知青下乡,三十年后是宠物下乡。

父亲从来没有送过我到村口,村庄是属于父亲的。我的离开是必然的,好像与他全然毫无关系。我的离开,就如胎儿最终要脱离母体,是必然的事情。有时我内心有莫名的惶恐和不安,父亲是不是忽视我的离开,是不是忽视我的存在。就象忽视村庄周围那些野生的蒿草一样。我走的时候,不得不叹了口气,毅然上了去县城的班车。那时,我还不懂得父亲的深沉和沉默。我时常回望着老家,却没有了那份留恋,尽管我在此度过我懵懂而幼稚无所知的生命初年。现在,我可以随便进去,奶奶老了,眼花,耳背,时常连抹布、火炉钎子、放鸡蛋的瓦罐找不到了,常以为是我母亲拿取的。是的,很多人老了,都非常的懂得舍得,可奶奶却很会经营自己的晚年,很吝啬的守着老家的一草一木,一针一线。但要仍旧感谢她,这么多年活着为我们守护着那个破旧的家园。其实,老家的东边那堵旧院墙都随手可以推倒了,但没有被推倒,兵马俑一样站立成一列,参差不齐的墙头上,深绿色的青苔挨着墙缝里挣扎出来的枣树,象奶奶一样顽强的活着。有时,我真想砍掉那些树,推掉那些墙。我看着惊恐和担心,裂开的墙缝可以看到邻家的院子。那墙是危墙,那树是半空的树。奶奶老了,无法每年亲自摘到那些枣。我打算挖掉它们,父亲发现了,没有让我去,我手上的镢头桄榔的掉在地上。可是,村庄里的很多东西在腐朽和埋葬着,腐朽和埋葬意味着消逝,有生命的人,牲畜,庄稼和树木。父亲出去了,一个人到后山坡上的果园去了,头也不回,秦腔和汗珠一起奔落到黄土的深处,他已经不再豪迈而野性的嘶吼一声粗犷的王朝马汉,村庄留给父亲的沉默和伤痛比遗憾更多。老家那颓唐的窑洞还睁着惊恐的眼睛,我与之似曾相识,因为我的童年有一半属于它们。他们的眼神是那样的令我不安,我看到那老泪纵横的窑洞上村庄深深的伤口,看到我缺奶断粮的童年。

年初,那场百年不遇的大雪后,我在白雪覆盖的窑洞门旁发现了一只冻死的饿猫,枯黄的毛撩拨着我对于生命的某种箴言,小时候就是在这个窑洞理爷爷说猫有九条命,爷爷自己却只有一条命。记得那时我问爷爷,你也九条吗?爷爷笑呵呵的说,没有九条,我咋能活到现在呢?其实爷爷只活到一甲子。爷爷死后的灵位就设在这个窑洞里。后来在门口,父亲为奶奶专门盖起的灶房也塌了,一堆堆的雪堆里没有了任何童年的蛛丝马迹了。

小时候,家里养着牛。那是我童年最好和最忠实的伙伴。牛的鼻子被铁箍的鼻圈给勒断了,我们从此以后都叫他象鼻子。

我时常出去给牛割草,每次出去,我会很惯性地将钥匙压在老家门口的石墩下面。破旧而黑漆褪的发白的门,守护着老家很多年月。石墩就是两个小门神似的。有一年我打外边回来,搬开石墩,发现钥匙铁锈班驳不堪,已经面目全非了。古语云:商人重利轻别离,我并非商人。可我的钥匙已经没有用了。打开心灵的钥匙没有了。

后来,在省城住的叔叔回来把老家的门翻新了一下,轰隆一声,老墙伴着摧枯拉朽的势头就倒了,我拍打着破旧的院门,大声地喊我的乳名,那个陌生的名字停留在半空中。那时村里已没有几户人家,到处是桐树槐树杨树园子,到处是无人耕种的荒沟野地,我常挂在院墙外的槐树上,像只风筝,张望着我们生活多年的旧院子和村庄,泪眼朦胧,不知所措。

我忘记了很多事情,其实人生就是不断的忘记或者被忘记。说过的话,做过的事,走过的路,吃过的饭,喝过的水,还有爱过的人,恨过的人。这些年,我忘记了具体离家的日子,那是最容易忘记和被忽略的生命瞬间。我从小就在邻村上学,然后就到了县城,然后再到南方,求学,工作,命运就被搁在不是自己的远离村庄的地方。那时,年少轻狂不谙世事的我,是那样的迷信农业的生殖力量和汗水里的秘密咒语:一辈子和父亲一起看着庄稼长高,成熟,收割。在乡下过活我的余生,可能村子里的老人都知道除了割草,锄草,种麦,割麦,我什么也不会。青春的悸动和梦想总盘旋着,村子周围任何一条羊肠小道,随便一件小事情,蝴蝶的翩跹,青蛇的信子,野菊花的召唤,蚂蚁的回家,都可以把我的视线带到很远的地方去。很多年了,我却没有多少机会实现这个希冀。我上完大学又回到了乡下,我在离村庄较远的地方教书,象乡下农民种庄稼一样务弄一群半大不小,不谙世事的孩子。我在四堵墙里营造这着卑微而简单的生活。这些年,村里人就是为一些小事情,为了赚钱,为了生存,一个一个地走得不见了踪影。记得,我和父亲在发白雨的下夜在自留地赶水浇地。旱腰带的村子,好不容易领受老天的这次垂青。银色的闪电游龙一样在西边天空奔跑,炸雷在我们头顶开花,我和父亲光着脚丫子在雨水和泥水里奔忙。那时我还在上完小。记得,我和父亲赶着牛车,阳光打在我们的脸上是那样的温暖和亲昵,我们去平原上水地人家的包谷地边去拉别人弃了的包谷杆,被人数落,被人当作贼看。记得,那样的黄昏,我领着一群孩子骑在一片唐朝留下的石马上。我们骑上它,随时都有奔赴月球的可能。晚风把我们吹回家,炊烟在沟坡不远处氤氲而出。贼亮贼亮的月亮触摸着我的心事。

平日里,人们总是把割草锄地看得太平常。出门到地里干活干半天是极其平常的事情。提一把镰刀或扛一把铁锨、锄头就出去了。在我们看不见的角角落落里,我看不到找不到的那些人,正面对着这样那样的生活琐事,耗着生命的温暖。我现在回去时,已看不到那些熟悉的背影了,一茬一茬的孩子庄稼一样冒出地面。三十岁以下的年轻小伙子已经没有几个了。只剩下晒太阳的老人和一堆下棋的中年人。最后只剩下一院空落的衰草和瓦房。你最终也一样,只能剩一院破旧的老屋,一把锈迹斑斑的锄头镰刀什么的。门上挂一把黑乎乎的铁将军。

石磨,大口窖,那些本该退出乡村历史舞台的文物,在村子西头的老屋痴情地等待遥无归期的我。我曾经回去找过,它们在一片草莽中已经失踪多年。老屋已老,古旧破裂的窑洞撼着我脆弱而单薄的梦境。

八月,我出去翻地,和父亲一起。一翻就是一晌,一晌就是一亩地。黄豆大的汗珠在圆头锨上奔跑,父亲乐呵呵地磕着烟斗里的烟灰。父亲有一把好锨,锃亮的锨刃上停留着月亮的笑脸。月亮下的父亲和月亮一起奔忙。月亮绕着地球转,我跟着父亲干。

我回头看着村庄,每次都那么匆忙。家里的窑洞在我大学毕业的那年就一塌糊涂,成了一块空地,连着颓圮的窑背。后来父亲就拾掇了一下,和母亲用小架子车,一车一车,把土拉到外边。盖了间简易的羊房后,母亲那时就开始成为村人眼中的放羊娃的,上沟下崖,风风雨雨,那年母亲不到五十岁。已经病逝的哥哥从叔叔那里要了二百块钱,做了本,买了第一只羊。是和小姨和姨夫去赵镇买的。母亲这一放就是七八年光景。我已经工作了,但母亲还是放不下每一茬羊中最后的一只羊。我不止一次劝过母亲,母亲五十多岁的人,身子一阵风可以吹倒的样子,但就是撑着,妹妹早已嫁人。我看着他们活的那样艰辛,却没有办法,别人的苦难我们永远无法代替他们承受和痛苦。只有在这个村庄生活过的人,都知道母亲的辛劳。

故乡永远是你生命永不枯萎的梦境和最后的归宿。

故乡抒情散文

故乡的文字写了不少,但无论写多少,总是觉得无法完整写就心里的那份故乡情。特别是随着年岁的增长,对故乡的依恋就更加浓烈,总有说不完的话,道不完的情。

读贾平凹先生《鹤梦不离云》:“商洛虽然是山区,站在这里,北京很偏远,上海很偏远。虽然比较贫穷,山和水以及阳光空气却纯净充裕。”更增添了对故乡这个话题更多的思考。其实我也有同样的感受。

离开老家,在县城碰见同村人,哪怕平时从没搭话,但却觉得亲切如常。搭上讪,总是有说不完的话,谁家盖新房了,谁家娶媳妇了,谁家添丁添口了……而离开县城去外地,在地铁站碰见从不搭嘎的熟悉面孔,同样会像老熟人那般打招呼寒暄,甚至不自觉地请人家帮忙或者帮对方提东扛西。我是有亲身经历的。一次是在乌鲁木齐,检票进入候机室才发觉手机掉了,而此时想起必须给家里打个电话,但却没有一个相熟的.人。突然间,发现一个陌生而又熟悉的面孔,便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兄!什么时候过来的?”听见家乡话,对方转过声也亲切地说,“嗨!这么远都碰见老乡,真是缘分啊!”……自然,借了他的电话用了。另一次是在汉口地铁站排队购票,等到我购票的时候,不知是谁拍了我一下,吓了一跳。转过身发现一大高个站在旁边的隔离带外,他说:“我等了十多分钟,终于碰上了面熟的,我不会自动购票,所以就站在旁边等熟人。请帮我买张到洪山广场的票。”之后,我们一路向武昌,在地铁里聊得非常开心。到了洪山广场站,他意犹未尽地留了我的电话,第二天约我去喝酒聊了很久,之后回到县城经常联系,成了朋友。

贾先生还说,他的每一部作品里都有故乡——商洛的影子和痕迹。其实人从生下来那天开始,就已经打上了故乡的烙印,只是有些人不愿承认罢了。而作为著名作家的贾先生毫不掩饰他对故乡的那种依恋的情怀。要是你在网上搜索,关于故乡题材的文章千千万万,但每一篇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作者对故乡的思念、依恋、牵挂,深深地根植于作者的心里。而最为大家所熟悉的莫过于沈从文先生的散文《凤凰》,将凤凰的人文历史镌刻在字里行间,散发出对故乡浓浓的爱意。因为是自己的故乡,所以沈先生才那么熟悉,古今历史、人情风物娓娓道来……凤凰能够成为当今中国一大旅游热点,恐与沈先生的散文不无关系吧。无独有偶,余光中先生通过诗歌《乡愁》不仅表达了对故土的思念,而且“从内在感情上继承了我国古典诗歌中的民族感情传统,具有深厚的历史感与民族感,同时,台湾和大陆人为的长期隔绝、飘流到孤岛上去的千千万万人的思乡情怀,客观上具有以往任何时代的乡愁所不可比拟的特定的广阔内容。”其实,《乡愁》诗里的每一句、每个字,都是对故乡用情深意浓的无声的思念和牵绊,令人加深早日回归故乡的渴盼。

贾先生还这样写道,“人应该是从地里冒出来的一股气,从什么地方冒出来活人,死后再从什么地方遁去而成坟。一般的情况都是,从哪里出来就生着活着在哪里的附近,也有特别的,生于此地而死于彼地或生于彼地而死于此地,那便是从彼地冒出的气,飘荡到此地投生,或此地冒出的气飘荡于彼地投生。”我看到这里,百思不得其解,似有佛语的味道,前后读了十余遍,但仍然似懂非懂。我想,贾先生应该是把自己对家乡的热爱用他特有的认知和方式表达吧。每次出差的归途,途径宜昌之后,不知不觉就有了一种轻松的感觉,而到达恩施火车站,心情就格外轻松,看见身边匆匆而过的人,即使不认得,也有一种实实在在的亲切感。也许这就是贾先生说的那股气飘回来吧。

故乡是游子前行的灯塔,是迷失方向时的北斗星。有人或许会说,那是矫情,很俗,人应该入乡随俗的,何必纠结出生地呢?其实,在我们的心里都有这样“俗”的一面。“故土难离”“月是故乡明”“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这些描写故乡的佳句,何尝不勾起远行游子对故乡的思念?十多年前,一位从台湾返乡的远房伯伯已不能行走,一路飞机、火车、汽车,然后亲戚朋友用担架将他抬到故居前,老屋虽已不在但屋基尚存,离开故土六十年的他老泪纵横,像个小孩子似的,让人从地上给他捧起一抔土,用衣角包好后紧紧地捧在手里,深情地说,“我终于回来了!六十年来,日日夜夜都想着这个地方啊!回台湾可以瞑目了!”上世纪九十年代末,堂兄突然调回濒临倒闭的县印刷厂。八十年代中期从部队转业到山西一大型知名国有企业,不仅效益好,而且地处晋中繁华之地,回来后的薪资不及原来的五分之一,在大多数人眼里,堂兄真是莫名其妙,傻得可爱。可与其交谈,一句话就让我理解了他的选择:叶落归根。简单的四个字,心中那种故乡情怀淋漓尽致,令人感动。其实,在我们的身边,这样的故事每天都在发生。即使在动乱或者战乱年代,多少人抛弃蒸蒸日上的事业回到祖国、回到故乡,为故乡发展献策,为故乡建设出力。我想,不能全说他们心灵有多高尚、思想多伟大,其中最难以释怀恐怕还是深藏于骨子里的故乡情吧。

“莫恨明月暗淡缺,只因家乡月明圆。”不管城市、乡村,无数的人为了生计外出打工谋职,但到了春节前后,亿万人返乡造就中国特有的“春运文化”,让世人惊艳,让国人习以为常。即使家乡再穷再偏僻再落后,大家总是风尘仆仆、义无反顾地在大年三十前赶回家,追寻的不仅仅是与家人团聚、共度春节,更深层的总是那份割舍不掉的对故土的依恋,对故乡的浓情。在远离故土的人看来,家乡的一抔土、一棵树、一根草、一片树叶、一滴水,都是那么地在意,那么地富有亲情,那么地记忆深刻。

“君自故乡来,应知故乡事。来日绮窗前,寒梅着花未?”

回到故乡抒情散文

虽是清明时节,但一路都是好天气。淡金色的阳光从车窗外泻入,撕成一条条的,像金色的琉璃,阳光打在手上、脸上,碎了,似乎释放出一阵难以捉摸的暖。车子在没有尽头的高速公路上疾行。爷爷和母亲似乎睡着了,父亲在专心致志地开车。除了如翅膀振动般的风声外,很安静。我盯着车窗外飞快地离我而去的景物,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牵引着,期待着什么。

是那从未谋面的故乡吗?爷爷今年已73岁了,很想回老家看一看。父亲同意了,正值清明节,全家人便回家乡祭祖,当然包括从未去过那里的我。

是让先祖知道我是谁吗?还是让我知道我从哪里来?

车子缓缓地驶入庭院,长辈们都出来迎接,一张又一张陌生的脸都布满了岁月沉淀下来的精华,父亲一一告诉我这个奶奶叫什么,那位爷爷是谁,我机械地重复着,但这种陌生被长辈们亲切的笑声融化了。这就是故乡吧。

从高高的石阶上走下来,一幢灰黄的瓦顶老屋静静地立在绿树与农田之间,墙面因数十载的风雨而变得凹凸不平,表面的墙面也有些剥落了,露出坚实的屋子的肌肉,门窗有的紧闭,有的打开着随风扇动,吱呀的.声响如时间的齿轮不停地转动,屋顶的青瓦也因雨雪的冲淋,变得光滑而泛白。似乎一切都记载着时间的流逝,很快,难以捉摸,很慢,可以一寸一寸地记载下来。

推开面漆剥落的老木门,吱呀声一下子把我带到了时间的急流中。堂屋里很安静,陈旧的木制家具,有些透光的屋顶,墙上脱落破碎的大字报……历史如烟一般扑面而来,让我有点站不住脚。进入卧室,灰尘在丝束般的阳光中飞舞,四柱床和木桌、衣柜仍摆着,只是笼上了一层灰土地制成的外衣,墙上贴着不知什么年代的旧报纸,挂着逝去曾祖母的照片,我轻轻走上前,用指尖触摸着这些墙体,粗糙不平,质地不一,上面还有些大小不一的小洞,摸过之处还带下厚厚的一层土,可又感觉很清凉,细腻、柔软,从指尖传来一阵温暖,直达心底,一种未曾谋面但又十分熟悉的感觉袭来,很亲切,很熟悉,沁人心脾。

转身,从落满灰尘的玻璃窗向外看去,像是隔着迷雾看世界,一半是光,一半是影,光与影交错间,我内心在历史与现实中徘徊。我是谁?我从哪里来?这个问题又一下子在我脑子里涌现。

爷爷终于忍不住,哭了,已布满岁月的脸涨得通红,复杂的情感流淌着,爷爷一字一句地给我讲述着家族的故事,我默默地听着,仿佛听着时间的声音和情感的流动。

这就是历史吗?故乡的历史,一个家族的历史。

上祖坟,纸钱化为一只只灰白色的蝴蝶,乘着丝一般的青烟飞舞着,像是告知逝去的灵魂来自后人的看望。顺着山坡俯视,大片金色的油菜花随风舞动,变换着姿态,不规则的田块有的已犁过,有的还覆盖着一层若有若无的绿,拼成一幅抽象画,韵意难以捉摸。风中,我听见了长辈们说的什么光宗耀祖的话,望着无尽的故乡山野农田,心中一震,如似明白了什么。

原来,故乡是灵魂最终的根基,家是人生的起点与终点。我是家族的一员,我要为家族而努力。最终,不管飞行多远,我仍要回到家中,回到故乡。

夕阳余晖,一半是光,一半是影。--。

回忆故乡抒情散文

我的童年全然被“土”包裹着。土的路面,满身是土的小同伴,家门外残存的土筑的荒屋……在种种有关“土”的记忆中,故乡的土坡实在是可以拿来讲讲的。

儿时的世界,总是充满了惊奇。每个人在幼时都是一位值得尊敬的冒险家。土坡的一些回想便是从“冒险”开始的。

离家不远的地方,有一处来路不明的土坡。说它来路不明,是因为至今想来这土坡无缘无故的横卧在那儿,实在有些突兀。土坡之下是一洼泥泞的空地,当然,这是在夏天的时候。至于冬天的风光,我的那部分记忆就像被窃去了一般,任凭怎么想也想不起来了。土坡之上是几座刚刚落成的小二楼。虽不华丽,但也不难将它们划入现代建筑的范畴。而这倾斜的有些吓人的土坡似乎就成了一架连通原始和现代的斜梯,无声无息地承接着岁月的更迭。

但是,管他呢,我的小同伴们可不想这么多。土坡,可是一处惬意的冒险圣地呢。每次去土坡之前,我们都花很长时间筹备。用省下来的钱买一些红薯,伺机从家里摸一根筷子,当然火柴也是必不可少的。

土旦像一位严肃的司令官,挥舞着手臂:“兄弟们,爬上去。”一声令下,大家便一齐冲将了上去。而我却迟迟不敢迈步,我向上望了望,土坡虽然不高,但在蓝天白云的映衬下,颇有几分高耸入云的感觉。我深吸一口气,向后挪了几步,呐喊着,借助惯性一下子冲到了半坡上。手却没有抓牢,反又倒滑了一大截。我紧闭双眼,蓦地想起电影中被奸邪小人推下山崖的侠客,不禁啜泣了起来。“快点,伸过手来。”一名同伴手抓着坡壁,回头对我说。

后来,我迷迷糊糊地爬上了坡顶。是我的“队友”把我拉上去的吗?

然而,下坡却不是件易事。一位勇猛的兄弟三两个大跨步冲下坡去,如低空飞翔的猎鹰,直直地扎在了泥堆里。从我的角度看,极像一个嵌在地上的“大”字。

土坡下的“烤薯盛宴”同样令我着迷。我们会寻些干草、干柴,把干草点燃,再把干柴搭上去。没过多久,青红的火苗就会窜起来。红薯被一个一个地塞进红红的火堆里,伙伴们围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着自己心里的稀奇事儿。可惜,大多时候,当我们用筷子把红薯扎出来时,才发现只是熟了一层皮。

当然,并不是每次都是我最后爬上坡顶的,而烤的红薯,也随着我们年龄的增长而日益绵熟。

而今,土坡下泥泞的空地被一个正在修筑的居民区覆盖。而坡上小二楼的巷口也不知何时装上了一闸铁门,永远地将土坡的另一端锁上了。

故乡抒情诗歌

故乡之外,总有着无法穷尽的大海。

只在夜晚的回忆里才有归港的帆。

故乡在冬天豢养北风。

也豢养任性恣意的野鸽子。

我曾经是一个手握冰雪光芒的人。

穿着时代的旧披风,疲惫而持续地奔跑。

穿过一条又一条的河流和街道。其实。

人生从没有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抵达。

昨夜梦中的温热,也已被一场冷雨抵消。

寒夜凉薄,生命如此短暂而脆弱。

每个日子都将成为无法收复的失地。

如今,故乡的山顶依然覆满冬雪。

在那个多病的春天,

是否还会有人觊觎一个失血的三月。

今夜,星星在大海里又布下了棋局。

一座孤岛写下尘世的苦涩与咸腥。

在寓居的窗前。

时光开始收纳湿冷的雨水。

雨中,一只疾飞的灰鸽,只倏忽一闪。

就轻轻逃出了你的眼睛。

故乡抒情诗歌

只听到爬满青苔的泥墙边。

蟋蟀在歌唱。

就象出浴的清荷。

打着光洁的滚儿。

均匀地铺在村庄的房顶上。

谁家的窗口。

灯光还盈满帘子。

是在呼唤漂泊在外的亲人吧。

瞧,它就在夜空里张望。

我听到了屋后邻家的狗吠。

那分明是想打破夜晚的沉寂。

可慵懒了之后呢。

一切又复归月白。

我看到了清朗夜空里闪烁的星星。

它们在眨着眼睛看着我吗?

是在向我微笑。

还是在翻忆儿时年幼我的印记?

我嗅到了村口那片青黄相间豆稞的清香。

还有在秋风里沙沙作响的苞谷林。

那裂开的金黄的牙齿。

是乡亲那等待了一季的期盼吗?

秋夜,让我思索。

月光,让我彷徨。

生我养我的故乡啊。

您总是那么让我难忘。

哺育我成长的故乡啊。

您总是那么让我向往。

无论,我走到天涯还是海角。

您的深情都已烙到我心上。

无论,未来是凄风还是苦雨。

您都是我心头最灿烂的阳光。

忆故乡抒情散文

飘香,拾落尘叶,暮然回首,片片哀伤,痛饮风霜,泪,已湿眼眶,雨淋夜,心滴血,尽染红那一弯残月和残月下离别的......

心有意,爱无伤,离乡的誓言夹着着泥土的芳香与孤鹰翱翔,云游梦离,清泉流淌,忧伤,丝丝难忘,竹笛横吹,依然调。

风逍人遥,还是忘不掉儿时种下的小树苗,草飞神扬,还是不忍摘下河边那一束野花,是谁在偷笑,却又朦胧了眼角,背上行囊才发现自己已经长大,却不尽回头一望,一丝,一丝。

霓虹灯下,车流如浪,渺小的自己,在迷茫中又涟漪起青草木房,水流桥下的刹那,再美也美不过家乡,同一弯月,却弯出了不同的曲调。

拂晓,四月花开,饮酒再忆故乡,挥霍笔墨,印在纸上,清风掠过,传来模糊乡音,淡淡渴望,还是那家乡的黄酒小菜。

绿树红花,幽幽乡韵,一缕青烟慢慢升华,依偎墙角,梦中又见曾经的放牛娃......

忆故乡抒情散文

晚霞,在故乡是一道特别绮丽而绚烂的风景。是一幅描绘在画家笔下的彩屏,流淌着激情,像一对恋人热吻过后的微微泛起的绯红,故乡的晚霞像失火的天堂,燃烧着整个苍穹与远山,熊熊烈焰,映红了我的村庄,故乡的晚霞像一首诗歌,在岁月与年轮的印章上写下豪情万丈的风骨,吟唱着我的梦想,故乡的晚霞像半堆火团染透了整个地平线,红红火火,鲜艳无比,在村庄的孩子与老人的心中化作一盆夜间的炉火,温暖如春,酝酿成父辈们的灯塔。

晚霞中的村庄,在一片通红通红的火光中,我们约定好村里的伙伴,在麦场的草堆与木柴架起的茅房间捉起了迷藏,玩起了老鹰抓小鸡,嬉笑声,叫喊声,暮归的牛羊声,声声入耳,快乐着幸福着,村庄,是孩子的快乐天堂,村庄,是晚霞沉睡的温床,渲染着希望,生命,还有那些童年里的故事。

这些年间,我到过很多地方,经历过许多夏天,与不同的村庄,也仰望着我心中挥之不去的晚霞,总是找不回当初故乡的那种景象,那种在心中自然而然滋生的感觉。有一年我在车上经过河北无极,时日是傍晚,看着车窗外的无极,那些蜿蜒起伏的山岭,莽莽苍苍的树林,一条曲折流淌的小河,在晚霞的映衬下显得如此美丽,如此留恋。那一刻我真的想从车下跳下,一同在那个神往的地方静静的守望着,看着烟幕中的飞鸟,溪水,那个并不富丽的小城,因为那里有我此生想念的一个女孩,大学毕业那年,她选择了教育工作,去了那个地方,我想当我再一次去欣赏,怀念那段擦肩而过的城市,心中的悲凉便在那些梦境中的晚霞里悄无声息地褪色。

这些年,时常在黄昏来临之时,我倚窗而立,在远方的天边目睹着,注视着,思念着,那个遥远的故乡,那个清朗的天空,那个魂不守舍的女孩,那道人生是烂漫的晚霞。闲暇时,我写着自己的人生,一些诗词,在回味中品茗着青春的苦涩,年华的醇厚与芬芳。

这些年,身居闹市,行走在这片炙热的土地上,追求着,奔波着,与城市为伴,在喧嚣中生存,往日的辽阔在高楼林立中阻挡着,那些工业的烟尘与雾霾困扰了我凝望晴朗的天空,魂牵梦绕的晚霞,几次次试图找回那些自然界的风的清柔,雨的甘霖,月的皎洁,花的娇艳,成为一种释怀,一种勉强。

这些年,在时光的枷锁中把故乡与亲人几乎遗忘。每当享受这种无奈的生活时,恨不得插上翅膀飞回自己的故乡,像那些年未曾长大的日子,在村庄里同邻家小孩爬在墙头,攀登树木,放着牛羊,捉着蛐蛐,扮着鬼脸吓着小女孩,走在乡间的埂头,瞅着那些碧绿碧绿熟透了的西瓜,在暮色中望着晚霞。

跟在奶奶的身边,坐在灶间一把一把往锅底填着柴火,煮着米香,熬粥的热气腾腾,看着火光,噼哩啪啦的燃烧声,蒿草的野香,在家的味道里久久荡漾。看着父亲将一支支柳树条编制成箩筐,盛满粮食,装满瓜果,在屋檐下挂着的红灯笼,五彩缤纷的花朵开满田园,与母亲在院落里撒着米粒,喂养着呱呱乱叫的小鸡,逗弄着不听话的小狗,啍啍唧唧的饿着了小猪,看着它们可爱的模样,在晚霞里,就是这样的村庄,黄土窑洞的热炕在母亲的一把把柴火里点燃,炊烟袅袅,我们闻到那永远消除不掉的气息与欲望,在岁月里,在晚霞里。

人生就像那时光里的晚霞,经历着季节的不同变迁,有清风明月的静思怀念,有碧空万里的浩瀚,晴朗,蔚蓝,高远,明净,时而淡淡,时而浓浓,时而甘淳,时而质朴。在若干的年月里,我们即将老去,可是故乡的晚霞永远在我的心中,永远在生我养我的村庄那一头,燃烧着,生命的绚丽,不变的地老天荒!

故乡,村庄,父亲,母亲,屋子,菜园。黄昏里的天边,你看,那亿万年的孕育,有一粒种子在萌芽,呵!故乡!

哦故乡抒情散文

哦,故乡,我魂牵梦绕的故乡,是《封神榜》里传说周王制黑龙的地方。这里有我呱呱落地时的第一声啼哭,有我懵懵懂懂的初恋,有我披上红盖头时的欢喜。我还清清楚楚地记得,那年我如同一棵花树,就那么活生生地被移植到了另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那种痛并快乐着的矛盾心情至今仍然让我不忍回忆。曾经有多少次我在梦里梦外呼唤着您的闺名‘灵台’,我挚爱的故乡!

如今,我离故乡少说也有好几百里的路程,虽说不是太远,但是口音还是略有不同。每一次只要听到操有家乡口音的人,我就会错以为他们是我的娘家人,是我至爱的亲人!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我们的身体里都流淌着故乡那片水土孕育出来的血液。故乡,无论我走得多么远离开多么久,永远也走不出她深情的目光。那里有我像大山一样巍峨的父亲,有我像河流一样娴静的母亲,有我打断骨头还连着筋的亲人,有我赖以生存的根!

二十年的光阴荏苒,我回去的次数扳着一个个手指头都能清清楚楚地数得过来,而且每次都是行色匆匆,呆得最多的时候也不过七八天。

包里取出一叠冥币和一瓶老酒,轻轻地放在父亲的坟头虔诚地祭拜,我不由自主地想,那粗壮的井绳呢,如今是否还在老地方时不时地晃悠??那破旧不堪的老房子,就像我最爱的父亲,永远地躺在了地底下,崭新的红砖青瓦房里只留下日渐消瘦的母亲,一天到晚望着窗外发呆。

小时候我和我的兄长以及大姐一起打过水的那口井,早已被挖掘机给不动声色地填平了,种上了红肥绿瘦的树。母亲喂养过的那一头又一头肥壮结实的老黄牛,以及一群又一群爱下蛋的老母鸡和我美好的童年一样,恰似一溜风儿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村子里不见了那口常年长满青苔的老井,不见了那个裂了好几条缝的木轱辘,不见了那条又粗又长的井绳,不见了那个用铁环禁锢成的大水桶。那几个曾经陪着我一起玩过的小伙伴,一个个怀里抱着心爱的小孙子,悠闲自在地坐在大树下高一声低一声地拉着家常。

哦,故乡,生我养我的地方。小时候撕苜蓿根、起牛粪、赶牛饮水的日子被风吹走了,那些鸡毛键子呢,谁会偷偷地塞入我破旧的小书包里?还有那磨得闪闪发亮的小石子,又有谁与我一起围坐在尘土乱飞的黄地上玩?又有谁会与我一起爬上树上去掏鸟蛋?是谁?是谁?哦,是我最可爱的小伙伴!是他们陪我在故乡的这片土地上度过了人生中一段最快乐最幸福的时光!

哦,故乡,你知道么,有多少次我曾祈求上苍,让我和你相依相偎永生不弃……。

望故乡抒情散文

离家太久,随着时间的推移与积累,思乡之情或日盛,或全然淡忘。

我大概是属于后者的那一种,尤其是后来父母先后去世,家乡在我记忆里的概念更淡了。

记得还是父母在世的时候,为了谋生,我常年在外到处奔波。对于家乡,我的脑海中已然找不到太多的.印象。而那时对于家乡来说最为让我牵挂的,只有我那被病魔纠缠着的父母、还有我那用岁月耕耘着日头的兄长们了。

记得那时离家在外一段时间后,那天突然接到父亲给我打来的电话,那时的我才意识到自己离家太久,定然是父母牵挂我了,想到这些,心里顿时空落落的。

由于在外混得比较艰辛一时难有出头之日,我就没有给家里打电话,免得父母知道我的情况而更加替我担心。但偏偏母亲对我的艰辛有感应,被病痛折磨的她日夜牵挂着我并连日做着噩梦,她为此念念叨叨,后来才有了父亲打来的电话。

接起父亲的电话,除了关切他和母亲的病情外,我实在找不到其他可说的话题。该怎么说呢?问父亲家里的情况,我明知道很糟但父亲却说家里很好;当父亲问起我在外边的情况时,虽然艰辛但我必须对他说我混的还行,为得是不让他们担心。

父母在世时,我的思乡之情是必须要混出个样子来让父母放心。

后来,事业有了发展,但是父母先后去世,我的思乡之情于是就淡出记忆,家乡已经没有我感情的栖息地。

有时候,当怀念父母的时候,我会遥望故乡的方向,将那份伤情深深地埋藏在心底里。除此外,我不再怀念家乡的一切,因为家乡在我的记忆里留下的是一段让人一想起来就心痛的岁月。

忆故乡抒情散文

独自徜徉在故乡的小路上,享受那静谧与舒适。呼吸着那清新的空气,消去所有的忧愁,投入这故乡的怀抱。

我喜欢春天。春天是万物之始,有她的哺育,整个世界便有了生机。尤其在乡下,小路上散发出土壤的幽香,树林里也传来鸟儿们的歌唱,山坡上各种花草争奇斗艳的开着,处处散发出了和谐的气息。

我走进了山谷,泉水已经解冻,叮叮咚咚,美艳绝伦。捧起一捧水,一饮而尽。它不像城市里过滤的水一样涩,而且有一种甘甜,一种故乡特有的味道。这一饮便把儿时的记忆给饮了出来。那时,村子里向我们这般大的孩子很多。我们把泉里的水灌在瓶子里,在玩渴了时,我们就把灌好的泉水拿出来喝。我们从不浪费一滴泉里的水,像宝贝一样珍藏。而如今,伙伴们为了生活而东分西散,饮泉水的只剩下孤独的我,儿时的味道已不再回来。

我是农历三月出生的,同样的是在春天。这时,在我们乡下正是农人耕种的时候。小时候每当父母去田里种地,我都会随着去,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更确切的说,是去添乱。到了田里,我就像脱了缰的野马,放肆地奔跑于田间,那份快乐是那样的淳朴,比城市里的游戏机不知道要强了多少倍。那时,田里会生长野蒜,我总喜欢拿着铲子这挖一下,那挖一下的。别人家的地也被我挖的到处是坑,但他们并不生气,只是微微一笑。这一笑却是那样的真实,比起城市更是觉得舒畅。乡下人是那样的敦厚老实,热情又亲近。城市更多的是冷漠,自私,虚伪。是的,现代社会带给人们实惠的同时,也扼杀了许多温情。

小时候,我总是向往城市,立志要走出这穷乡僻壤的小山村。可是长大后却又留恋故乡,厌恶城市。厌倦城市的喧嚣,喜欢故乡独有的安静,尤其是着故乡的春天,她把冬天从大地夺走的又原模原样的要了回来。在我们乡下,一个个山坡上平平整整。找一个空地坐下王者村子,田地,树林……一片欣欣向荣的景象。春天就是一个新的起点,有着憧憬,带着希望。于是,大地上的万物竞相成长。转而一想,这不也正是我的“春天”么?我何不抓住现在的机会,重头开始呢?自然的春天一年一次,而我呢?可能这是最后一次吧。是啊,“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独自徜徉在故乡的小路上,享受那静谧与舒适。故乡的春天又来了,而记忆却稍稍远了……。

哦故乡抒情散文

老屋的前面有一棵果树。

秋日的夜晚,月明星稀。夜风袭来,树影婆娑。一颗红透了的果子穿过树叶重重地跌下来,落在果树下松软的泥土里。果树的脚下是一片菜畦。一串串西红柿有如一盏盏小灯笼,簇拥着压弯枝茎。修长的菜豆荚从毛茸茸的叶子中垂落下来,吃也吃不败。邻居的花猫翻过矮墙,从齐整的葱叶间窜过,轻盈地跳上窗台,钻进老屋。屋檐下挂着的,不再是祖母生前攒成的红辣椒,而是一排生了锈的锄头。它们是古老的文字,镌刻着祖辈和父辈曾经在烈日下挥汗如雨的画面。寂寞的蟋蟀是夜的歌者,整夜躲在灶台的缝隙里永不疲倦地唱着。

祖父祖母生前居住在老屋的时候,这里便是菜畦,如今,老屋成了父母的厨房。夏秋之夜,老院的热闹不减当年,唯一不同的是砍了一株老去的梨树,栽了一株果树。三十载岁月悠悠,果树如今已是亭亭如盖,繁密的枝叶遮挡了半个小院。父亲在果树底下安了张石桌,这里已然成了小外甥们假日游戏的乐园。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在菜畦看父亲栽果树时的小男孩,父亲还是那个一家三代人中最高大的擎天柱。如今,祖父母早已成了我童年深处的记忆。偶尔入梦,祖母还是盘坐在炕上凝神t望着窗外,不说话。祖父依然守着灶台,手里端着烟锅,盯着跳动的炉火,吧嗒吧嗒地抽着旱烟,不说话。一直以为,自己还是那个天天觊觎着菜园里第一根长成的黄瓜的男孩,如今,灯影下父亲羸弱的身影已不再魁梧。

母亲像往常一样,在灶台忙个不停。当母亲把切好的葱丝放在烧红的菜籽油里时,伴随着哧地一声,那股香味瞬间弥漫了整间老屋,一种道不出的熟悉和欣喜,很快复苏了童年的记忆。母亲一边做饭,一边给我讲述着村里的人事变迁。后街张三驴的女儿过去是村里的大裁缝,手巧得很,姑娘也长得喜人,前些天,跟着村里来的一个卖货的侉子给跑了;二姐家今年种的几亩甜瓜收成不好,估计连肥料钱也收不回来;三姥爷家的孙孩开大车太瞌睡了,在高速上出车祸死了,今年才二十出头,娃他爹妈从早到晚抱着头就是个哭,哭得眼睛也看不见了。

我和母亲不紧不慢地说着话,父亲坐在一张小椅子上,偶尔抬头看看我们,不明就里地冲我和母亲笑笑,然后又开始坐着发呆。不一会儿,父亲就开始在椅子上打起盹儿,母亲便提醒他回屋休息。近些时,父亲的耳朵越来越背。我猴在父亲身边,搬着他的耳朵说给他买个助听器。父亲听了之后微微一笑,“买啥助听器,听不见了我心里倒清静”。父亲说这话时,很得意,神采飞扬的。灯光把父亲的影子投在昏暗的墙上,拖得长长的。

鸡鸣桑树颠,狗吠深巷中。村子里是安静的。白日里,大人们都忙于田间地头耕种收获,只有天真的孩童在午后的阳光里饶有兴致地追逐嬉戏,言笑晏晏。间或一阵隆隆的呼啸声从房屋中间穿过,车载喇叭上播放着很时髦的“江南style”,其间夹杂着声嘶力竭的叫卖声,“玉茭子换红薯喽――”。尔后,孩子们蜂拥而上,像花果山的猴子,爬满卖货的车斗。

村子里的时光,就像静静流淌的小河,澄澈而舒缓。我的心已然像雨后的瓜蔓,伸展着,甚至有些肆无忌惮。一位作家在一篇文中写道,自己定居城市多年,城里人有的生活他都有了,甚至可以向富人一样体面地拥有城里的各种物质、服务甚至尊严。可当他在努力融入这个城市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是徒劳的,这城市根本不属于他。他说,不管自己如何努力,在内心深处永远有一根牵引,把他牢牢地锁在故乡的泥土。

我们已经被瞬息万变,光怪陆离的新生活所异化。

只要一上班,踏入那座制造人的工厂里,我便不再是我。白天我在惶恐不安中度过,晚上又总是陷入无止境的失眠和接连不断的梦魇中。我梦到我制造出来的人革了我的命,造了我的反;或者,我总是心紧肉跳地行走在只有电影里才会有的“阻且长”的路上;再者,便是梦到父亲病重。次日,我再被准时的闹铃惊醒。起床,大小便,洗漱,最后照照镜子里人模人样自己,然后跨上电驴咆哮着到达批量生产的工厂开始一天机械的工作。与一个个人微妙地交换着貌合神离的眼神,说着一些言不由衷的话。大家会在相互的争食中绵里藏针,甚至明火执仗。有时仅仅是做好自己,却不小心引来别人憎恨。在昏暗的角落里,他们会露出狰狞的面孔说你的.坏话,甚至当着你的面阴阳怪气地编排你。有时,我恭谦地做别人的垫脚石,他们则右脚踩着你的头颅,左手叉腰,同样露出狰狞的面孔,发出快意的笑声。也许,都是被逼的,被淋漓的现实所逼的。我俨然成了一个异类,一头怪物,一只特立独行的猪。

家乡的水真甜啊,家乡的炕头比城里的床也躺着舒服。我一觉总能睡到次日吃中饭。然后,母亲站在窗外小心地敲几下玻璃,唤着我的乳名叫我起来吃饭。遗憾的是这种时光总是短暂的,且愈来愈少。

老屋的前面有一株果树。从一枝果苗到绿树成荫,她努力地壮大自己,把头伸向广阔的蓝天,向上、再向上,把根深深地扎进泥土,再深、再往深。当秋风一起,果实挂满枝头,然后一颗颗红透了的果子便脱离树干,落在树底下的泥土里。古语言:天地之大德曰生。父亲是那株果树,也曾是脱离枝干的果子,我也即将是那株果树,而现在是那颗熟透了的果子。虽然我脱离了枝干,但我还是落在了果树底下松软的泥土里,享受着果树的荫庇与芬芳。

家,也许不是一个地域概念,根之所在,方是心之归宿。

七律回乡偶书。

一抹金晖染素秋,千载白云点青空。

瓜坠矮墙蒂欲落,狗吠深巷隐却闻。

昔我往矣酬壮志,此日归兮叩柴门。

听得慈母一声唤,尘俗尽洗忽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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